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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八章 去洗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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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艦閆總算有說話的機會了,他站起來,“莫三少,你跟我來趟書房。”

莫北丞和沈艦閆上了二樓。

陳晴吩咐:“權嬸、楠嫂,這裏不用忙,你們先下去吧。”

等客廳只剩她們兩個了,陳晴嚴厲地看著她:“說吧,你和北丞,怎麽一回事。”

“怎麽回事?早上不是說過了嗎?”她的視線還在那個老坑玻璃種的玉鐲上,說話難免有些心浮氣躁和敷衍。

陳晴自然是聽出來了,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,也想到了當初陸焰送的那對耳釘。

頓時有些火氣。

她傾身過去,將盒子蓋上,“你少敷衍我,各取所需?你需要什麽是沈家不能滿足你的?”

“那我跟莫北丞離婚吧。”

南喬承認,自己的情緒有些浮躁。

從莫北丞拿出那個鐲子開始,從陳晴笑著誇讚他開始,心裏就像是裝著一簇火苗,燒得她整個內裏都疼了。

她沒辦法冷靜,尤其是回到這個家,看到她的父母,她總能想起,當初陸焰受過的冷遇。

人總是這樣。

對已經過世的人,記憶總是特別深刻,對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也特別不寬厚。

如果陸焰還活著!

這些往事也許只會讓她稍微的有些難以介懷,但不會這麽咄咄逼人。

她斥責南喬:“簡直不懂事,你以為婚姻是兒戲,說結就結說離就離?北丞既然來了,就證明他看中這段婚姻,你不準給我胡鬧,以後也別讓我再聽到你說離婚的事,沈家和莫家都丟不起這個臉。”

“媽,你覺得,耳釘好看還是手鐲好看?”

南喬將視線從鐲子上移到她身上,眼眶很紅,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。

但沒有。

她只是看著她,始終沒有流淚。

陳晴:“……”

自從他們不同意她和陸焰的事,南喬就很少在她面前洩露情緒,記憶中,這是第三次。

第一次,是沈艦閆在氣頭上,說她要和陸焰交往,就永遠別回這個家,她執拗的拖著行李箱出了家門。

第二次,是在陸焰的葬禮上,他們怕南喬做傻事,也沒敢跟老爺子說陸焰去世的事,匆匆趕過去了,她無聲的流著淚,說要替陸焰撐起那個家。

第三次,是現在。

陳晴的心突然也跟著疼了起來。

她不是覺得陸焰不好,只是她覺得,她的女兒適合更好的。

那個孩子,她看的出來,是真的很愛南喬!

但她不能說。

她寧願讓南喬恨她,也不願意讓她一輩子陷在那個圈裏。

陸焰已經死了,一個死人,如果所有人都不再提,久而久之,南喬對他的記憶也就模糊了。

“你在說什麽胡話?”她神情嚴肅到隱帶怒氣。

“我覺得耳釘更漂亮,媽,當初你不屑一顧的,是陸焰的拳拳真心。”

一個上億的鐲子,對莫北丞而言,只是九牛一毛。

但那三萬塊的耳釘卻是陸焰所有積蓄換來的!

南喬搓了把臉,才想到自己今天化了妝。

肯定花了。

“我回房間了。”

她情緒不穩定,連帶著對莫北丞都有偏頗。

也只有她自己知道,這其中,有多少是因為他昨晚的遲疑而起的遷怒!

南喬回了房間,從包裏搜了包煙,低頭點了一支。

她很少抽煙,煙都有些潮了,滅了幾次,她終於沒耐心了,揉了扔到一旁。

她環著膝蓋坐在陽臺的吊椅上。

風吹在身上,帶著太陽的灼熱,滾得皮膚都疼了。

沒幾分鐘,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浸濕了。

她盯著別墅黑色的雕花鐵門,想著當時莫北丞站在那裏,估計周身都燙得要燒起來了!

……

莫北丞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南喬坐在陽臺上發呆,身上的衣服汗濕了貼在身上,兩側的頭發也濕了。

他走過去,居高臨下的瞧著她:“這麽熱的天氣,你在外面坐著幹嘛?”

南喬閉上眼睛。

睜得太久,一閉上就像針刺一般!

“你怎麽來了?”

他皺著硬朗的眉,“聽你的意思,不太歡迎。”

昨晚接到她的電話,他就連夜從美國飛了回來,就連帶來的禮品,都是在美國機場買的,手鐲也是讓人送到陸林機場的。

卻得來她一句‘你怎麽來了’。

此刻他的臉色極其的陰沈,仿佛風雨欲來之前濃雲密布的天空。

南喬從吊椅上站起來,低笑了一聲,“沒有不歡迎,只是,”她頓了頓,“你的確不應該來。”

兩個隨時都可能散夥的人,還要見個家長,不是多此一舉嗎?

沈家知道了,這事應該很快就會傳到莫家。

免不了又要一番寒暄。

她本來就不喜歡交際,所以有點煩這種事。

而且,莫北丞的母親不喜歡她!

莫北丞冷笑一聲:“不管這段婚姻什麽狀況,我還沒有孬到要躲在一個女人身後當縮頭烏龜,即便是各取所需,這頓教訓,也該我來受。”

南喬不意外他會說出‘各取所需’這個詞。

想來,爸爸已經跟他說過了!

她不知道他們怎麽談的。

但他既然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她的房間,想來是已經談妥了。

見南喬沈默,莫北丞倏然收起表情,冷冷說道:“我去洗澡。”

莫北丞洗澡很快,出來的時候身下只圍了條浴巾,透亮的水珠沿著胸口和腹部性感的肌理滾落。

她的洗發露和沐浴乳都是茉莉味的,香味很濃,他一出來,整個房間都是那股味兒!

他皺著眉,眉目俊厲幽沈,似乎極其不喜歡,明顯的排斥。

莫北丞看了眼南喬,將浴巾摘下來扔在她頭上,“去洗澡,臟。”

南喬:“……”

不過,他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,將浴巾扔給她之後,轉身躺到了床上。

南喬打電話給他的時候美國是晚上,臨時訂票,只有經濟艙。

他一個人,自然不會傻的花三十萬去跟人換個頭等艙的位,但經濟艙的座椅,著實不能讓人舒服到睡覺的程度。

熬了十幾個小時到陸林,他這會兒困的做什麽都沒心思。

尤其是,他現在還在氣頭上,沒那份耐心做冗長的前戲,又怕橫沖直撞會傷了她!

……

南喬去洗澡,看著鏡子裏花了妝的臉,挑了挑。

的確有點醜。

她在浴室裏磨蹭的時間有點久,出來時,莫北丞已經睡著了。

即便是在熟睡中,姿勢也很規矩,黑色的短發幹凈利索,五官輪廓分明,很深邃。

南喬第一次這般認真仔細的打量一個男人的面容。

他的睫毛很長,嘴唇微微抿著,唇角微微下沈!

這是一種時刻處在戒備狀態的睡姿。

聽說,這樣姿勢睡覺的人會很強勢,下定決心要做的事,不容人拒絕。

男人的胸膛厚實,肩寬腰窄,雙腿的肌理勻稱修長!

莫北丞即便是在睡覺的時間,警覺度也是極高的。

他倏然睜開眼睛,眸子漆黑,沒有半點睡後的朦朧,目光緊緊的盯著她——

半晌,他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,瞇起眼睛,伸手:“過來?”

南喬收回目光,半點沒有偷看被抓包的窘迫羞澀,“你睡吧,我下樓去看會兒電視。”

莫北丞瞇著眼睛緊盯著她。

由著她出了房間!

樓下。

傭人都去休息了,只留了一個人值班。

南喬回來的時間不長,只認得之前就在家裏的老人。

爺爺去睡覺了,爸媽也不在。

偌大的別墅異常安靜。

南喬並沒有去客廳看電視,而是去了走廊末尾的花房。

花房裏的溫度有嚴格要求,四季如春,中間的石桌上擺著一套功夫茶具,南喬對這種文雅的事沒什麽興趣,又閑的無聊,拿起噴水壺給就近的一株蘭花澆水。

“你不知道中午不能給花澆水?”

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,南喬嚇了一跳,手中的噴水壺也掉了,端端正正的砸在那盆開的正好的蘭花上。

莫北丞從她身後走出來。

看了眼被噴水壺砸得雕零的蘭花,斥道:“笨手笨腳。”

“怎麽不睡了?”

“睡不著,”莫北丞的目光像是冷淡,可南喬分明能感到逼人的灼熱,果然,他看了她良久,淡淡道;“憋醒了。”

他的眉目間還有倦意。

“南喬,”他從身後抱住她,氣息紊亂而火熱,“獅子的發情期在九月,貓的發情期的春天,只有人,每天都在發情期。”

男人的喉結貼著她頸側的肌膚滾動,聲音暗啞低沈,“有幾天了吧?“

南喬:“……”

她以前一直覺得莫北丞是個嚴謹肅穆、不茍言笑的男人,後來才發現,他其實就是個流氓痞子,不放過任何一個調戲她的機會。

他吻著她脖頸和耳垂的那一片肌膚,手臂收緊,將她深深的嵌進懷裏。

但再饑渴難耐,也到底沒有在這四面透明的花房裏對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,何況這還是在沈家。

他只是吻著她。

她擰眉,有些躁意的在他懷裏動了動,“你先放開。” 雖然已經立秋,但這幾天正是秋老虎最猛烈的時候,氣溫比夏天還高,她頂著這一片艷艷的紅痕,怎麽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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